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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綠色航空旅行的偉大構想是幻想嗎？

馬泰奧·奇維利尼  阿齊爾·安努爾  大衛·福格蒂

氣候之家新聞網站

2025年6月18日

欺詐嫌疑、“荒謬的”收集量和供應短缺-我們的調查暴露了航空業綠色希望——可持續航空燃料的缺陷。

這是歐洲綠色航空旅行的崇高夢想的起點——馬來西亞的一個收集點，收集裝滿廢棄炸油的油膩塑料瓶，距離最終目的地數千英里。

上個月的一個星期六早上，在馬六甲市，當阿迪巴·拉希姆和她的丈夫開車進入中心廣場時，身穿綠色T恤的志愿者們沖了過來，急切地打開包裝，稱重并登記她所帶來的廚余油（廚余油）——“液體黃金”，歐洲計劃用其增加可持續航空燃料的生產。

拉希姆每升賣3林吉特，共賣了90林吉特，多出的這21美元對她的家庭預算來說是可喜的提振。

“我們通常從大約200名公眾中收集廚余油，”常青油和飼料公司的銷售經理邁克爾·安德魯說，該公司與當地委員會一起經營馬六甲系列，也是歐洲主要可持續航空燃料生產商的供應商，包括西班牙雷普索爾、英國殼牌和芬蘭Neste。

支持者表示，當使用廚余油等廢物而不是大豆或棕櫚油等農產品制成時，可持續航空燃料可以將地球變暖的排放量比煤油噴氣燃料減少80%，而不會占用原本用于糧食作物的土地，也不會助長森林破壞。

但在可持續航空燃料氣候友好的外表背后，氣候之家新聞及其合作伙伴《海峽時報》進行了為期數月的調查，發現了一個不透明的全球供應鏈，使噴氣燃料供應商及其航空客戶面臨重大欺詐風險，引發了對未來幾年主要綠色希望的該行業所產生的氣候效益的懷疑。

專家和行業運營商告訴我們，隨著可持續航空燃料生產商爭奪有限的原材料以滿足歐洲新的混合配額和其他地方不斷增長的需求，幾乎沒有使用過的棕櫚油正在被作為廚余油傳遞給供應燃料公司的貿易商。不被視為廢物的棕櫚油在歐盟可持續航空燃料規則下是不允許的，因為它與毀林有關。

2025 年 5 月，民眾向常青油料與飼料公司與馬六甲市議會聯合舉辦的廢食用油收集活動捐贈廢食用油。（照片：賽里恩·納菲斯/氣候之家新聞/《海峽時報》）

我們的報告重點關注世界第二大棕櫚油生產國馬來西亞與歐盟最大的航空市場西班牙之間的廚余油貿易，西班牙是其可持續航空燃料先驅之一-石油和天然氣巨頭雷普索爾石油公司的所在地。

是西班牙的廚余油嗎？

今年1月，雷普索爾石油公司首席執行官喬蘇·瓊·伊馬茲在達沃斯世界經濟論壇上發表講話時，以他的公司在西班牙歷史悠久的港口城市卡塔赫納附近新建的2.5億歐元（2.85億美元）的可再生燃料工廠為例，其中包括可持續航空燃料歐洲如何追求公平、綠色的轉型。該工廠近一半的成本由歐盟的貸款機構歐洲投資銀行提供。

雷普索爾石油公司的目標是到2050年實現凈零排放，去年年初在該工廠開始大規模生產生物柴油和噴氣燃料-其可持續航空燃料主要由廚余油制成。

與電動汽車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其中許多電動汽車從中國進口，伊馬茲表示，雷普索爾可再生燃料的原材料“來自西班牙農場和西班牙農村經濟”。

在這些燃料的宣傳視頻中，西班牙名廚蘇西·迪亞茲在她的莊園餐廳的廚房里向年輕廚師提供建議。然后將橄欖油從平底鍋中倒入鋼罐中，作為畫外音解釋了如何將廢棄的廚余垃圾送往雷普索爾石油公司生物燃料精煉廠。

然而，西班牙的餐廳并不是雷普索爾石油公司廚余油的主要來源。

根據西班牙稅務局公布的貿易數據，2024年，來自亞洲的超過126,000噸廚余油-足以填滿50個奧運會規模的游泳池-到達西班牙穆爾西亞地區，雷普索爾石油公司的旗艦生物燃料工廠位于那里。

從馬來西亞進口到西班牙穆爾西亞省的廚余油數量顯著增加

這與雷普索爾公司于 2024 年在該地區投產的生物燃料工廠密切相關，該工廠包括可持續航空燃料在內的多種產品生產線。

資料來源：對外貿易統計/西班牙稅務局

近三分之二來自馬來西亞，其廚余油對該地區的出口在能源巨頭卡塔赫納可持續航空燃料煉油廠的同一年增長了10倍。

這些數字沒有說明誰提供或購買了原材料。但氣候之家獲得了一份歐洲市場認證的廚余油貨物清單，這些貨物是由雷普索爾石油公司在新加坡的貿易部門從馬來西亞采購的，根據數據臺調查咨詢公司提供的海關記錄分析。

雷普索爾石油公司告訴氣候之家，它“在必要時補充進口”，并從20多個國家接收原材料。出于“競爭原因”，它拒絕提供有關其進口產品的更多細節。

該公司正在全國各地的加油站推廣西班牙家庭的廚余油回收，據稱目前僅收集了5%的廚余油。但根據貿易數據，雷普索爾石油公司在2024年從包括常青油料與飼料公司在內的五家馬來西亞公司購買了至少5.3萬噸廚余油。

雷普索爾石油公司的供應鏈中沒有發現涉及廚余油欺詐的事件，其進口產品符合歐盟關于綠色認證的規定。但我們的調查發現，該公司對馬來西亞供應的嚴重依賴使其面臨欺詐風險，這引發了對可持續航空燃料可持續性的全球斷言的更廣泛質疑。

事實專欄：我們是如何溯源雷普索爾公司廚余油的供應鏈的？ “氣候之家”開始研究可持續航空燃料是由什么構成的，以及它們的可持續性到底有多強。雷普索爾是歐盟最大航空市場的領先燃料供應商，也是可持續航空燃料作為該行業脫碳解決方案的杰出倡導者，我們專注于雷普索爾的供應鏈。 雷普索爾沒有公開披露其可持續航空燃料生產中使用的原材料來源的詳細信息。一位公司代表告訴我們，雷普索爾在“全球市場上運營，出于競爭原因，我們沒有具體說明原材料的來源或百分比”。 我們分析了雷普索爾在卡塔赫納的旗艦可持續航空燃料煉油廠頒發的可持續性證書的總結審計報告。國際可持續發展和碳認證（ISCC）的文件列出了工廠使用的原材料，但只提供了關于每種特定原料來源的有限信息。 我們向歐盟委員會提交了一份信息請求，要求提供一份向西班牙運送廚余油的詳細清單，我們知道這是雷普索爾的主要原料。作為回應，委員會發出了一份經過高度修改的文件，模糊了供應商和收件人的名字。我們要求歐盟委員會審查這一決定，但經過9個月的等待，歐盟委員會最初的回應基本上得到了支持。 歐盟委員會表示，西班牙當局要求對這些名字進行涂黑，理由是披露這些名字將“侵犯”相關人士的“合法利益”。 然后，我們分析了西班牙稅務機關公布的外貿記錄。雖然數據不包括個別公司的名稱，但它指出，2024年從馬來西亞和中國進口的廚余油數量激增，目的地是穆爾西亞地區（雷普索爾可持續航空燃料工廠所在地）。 我們與調查咨詢公司Data Desk合作，獲得了一份向雷普索爾在新加坡的交易部門提供廚余油的馬來西亞公司名單。該部門曾公開表示，它“深度參與”了亞洲可再生燃料（包括可持續航空燃料）原材料（主要是廚余油）的供應鏈。 在找到雷普索爾的供應商后，我們派了一名記者參加了其中最大的公司常青油料與飼料公司在馬六甲市組織的廚余油收集活動，其所有者證實將廚余油出售給了這家西班牙能源巨頭。

當被問及采取哪些措施打擊欺詐時，雷普索爾石油公司表示，它運行著嚴格的供應商監控系統，以確保其可持續航空燃料生產的可持續性和完整性。它補充說，“非常強大”的合規程序意味著可疑的原材料和涉嫌不當行為的供應商很快被淘汰。

“雷普索爾堅決反對任何扭曲該行業競爭力的欺詐行為，并支持相關當局打擊這種行為的所有舉措。”該公司在電子郵件評論中說。

減少航空旅行的碳足跡

歐洲的綠色航空燃料精煉廠正在提高產量，因為歐盟和英國對未來幾十年內飛機使用更多可持續航空燃料的新要求。從今年年初開始，向歐洲各地機場供應的燃料需要至少包含2%的可持續航空燃料，未來15年的目標將逐漸提高，這將給緊張的全球供應帶來巨大壓力。

歐盟和英國的可持續航空燃料（SAF）指令

可持續航空燃料在傳統航空燃油中的混合比例

根據行業機構國際航空運輸協會（IATA）的說法，可持續航空燃料對于減少航空業的碳足跡至關重要，預計到2050年將占減排量的65%，屆時該行業已承諾達到凈零。

2023年，國際飛機旅行的排放量占世界能源相關碳排放量的2.5%。隨著航空旅行的增加，以及其他行業更容易脫碳，這一份額將增長。

雷普索爾石油公司的伊馬茲去年年初告訴金融分析師，可持續航空燃料的減排替代方案——例如限制短途航班——將是“滄海一粟”。

但是，對可持續航空燃料選擇的原料廚余油的需求激增，以及基于供應鏈開始時自我聲明的全球認證系統，正在鼓勵欺詐行為，破壞新燃料的綠色證書。

“荒謬”的收集數量

這項調查發現，當亞洲貿易商將廚余油供應到海外煉油廠加工成可持續航空燃料時，盡管燃料公司和航空公司依賴認證系統，但保證其環境完整性幾乎是不可能的。

馬來西亞一家領先的廚余油供應商的消息人士告訴《海峽時報》，一些廚余油收藏家和餐館通過提供不符合使用過資格的油來進行欺詐，盡管這很難證明。

馬來西亞是廚余油和初榨棕櫚油的全球領先供應商之一，政府補貼的食用油比廚余油便宜，這為欺詐提供了明顯的誘因。

在2024年的一份報告中，總部位于布魯塞爾的環保組織運輸與環境（T&E）引用了數據，顯示馬來西亞出口的廚余油已經是估計國內和進口的廚余油的三倍，這引發了人們對其來源及構成的擔憂。

咨詢公司斯特拉塔斯顧問公司的分析作為該報告的基礎，稱“巨額赤字”表明“欺詐風險和用棕櫚油彌補缺口的可能”。

2023年，來自馬來西亞的458,000噸廚余油獲得了國際可持續發展和碳認證，這是歐盟委員會認可的領先認證計劃，旨在證明其符合其生物燃料可持續性標準。

從絕對數量上看，馬來西亞僅次于中國。但是，如果所有的廚余油都是從其人口中收集的，那么它將是迄今為止世界上人均最高的：每個馬來西亞居民15.2升，而鄰國印度尼西亞的人均只有0.9升、西班牙人均3.8升。

運輸與環境組織的活動協調員西恩·德萊尼表示，這個數字是“荒謬的”，并補充說，要使其可行，馬來西亞需要成為“世界領先的收集和精煉系統-但事實并非如此”。

（臺灣是指中國臺灣省，譯者注）

瓶子上寫的一字不差嗎？

制造可持續航空燃料的廢料成分在很大程度上是不透明的系統中多次易手。為了驗證其可持續性，歐洲監管機構依靠私人審計師和機構的檢查，這些機構根據其調查結果頒發綠色證書。

但有一個盲點：餐館，街頭攤位，家庭和工廠，從廚余油匯集自稱他們的貢獻的來源和真實性。除了臨時抽查和抽樣外，沒有辦法知道所有這些提供者說的是實話。

“欺詐的機會或事件非常高，”前馬來西亞國際可持續發展和碳認證負責人瓦蘇·R·瓦蘇特萬說。

馬來西亞當局最近發現了犯罪集團，這些集團通過掌握大量補貼食用油，將其與廚余油混合，然后將其出售給工業廚余油貿易商，每天獲利數千美元。

行業消息人士告訴氣候之家和《海峽時報》，許多家庭和餐館的動機是僅在一次使用后就更換食用油-與標準做法相反-然后作為廚余油出售。當食用油不再適合煎炸時，它被認為是廢物-通常要在使用三到五次之后。

“餐廳（對可持續性標準的）合規性可能非常低，”瓦蘇特萬說，他現在經營著自己的廚余油進出口業務。“許多人會偽造他們的申報，希望他們不會被抓住。”

馬來西亞種植園和商品部副部長陳豐欣承認欺詐是廚余油部門的一個問題，他表示當局正在“積極監測行業以防止欺詐活動”并加強執法機制。

“為了保持供應鏈的完整性，我們采取了各種措施，包括可追溯性系統、認證要求和嚴格的出口文件。”他告訴《海峽時報》。

運輸與環境組織的德萊尼表示，審計人員很難實際檢查油的來源，因為數百家餐館可以提供相同的收集點，使其成為“明顯的盲點”。

隨機抽查，零星審計

理論上，有一個系統可以將欺詐性供應排除在供應鏈之外。歐洲的買家和監管機構依靠審計公司追蹤可持續航空燃料使用的原材料，并為其頒發綠色證書。

這些審計是由國際可持續發展和碳認證等授權認證系統驗證的，國際可持續發展和碳認證是由生物燃料行業主導的，據一位消息人士稱，該行業享有“某種壟斷”。然后，它向商品貿易商和燃料供應商頒發可持續性證書。

國際可持續發展和碳認證表示其認證過程支持“可持續、完全可追溯、無毀林和氣候友好型供應鏈”。

然而，盡管審計師在某些情況下進行了隨機場檢查，但在歐盟以外的國家，這種情況很少發生，行業專家說。

愛爾蘭生物燃料公司克隆生物的合規和市場負責人詹姆斯·科根（James Cogan）表示，在歐盟以外的地區發生欺詐要容易得多，因為“我們不那么明顯”。

例如，運輸與環境組織在中國的一項分析顯示，國際可持續發展和碳認證批準的審計中，原產地取樣的比例不到10%，而在歐盟，這一比例約為30%。

國際可持續發展和碳認證的高級可持續發展經理亞當·柯比（Adam Kirby）告訴氣候之家，除了進行抽查外，審計人員還監控進出收集點的任何可疑行為的數量。

他補充說，國際可持續發展和碳認證遵循歐盟委員會等監管機構制定的要求。

事實專欄:國際可持續發展和碳認證如何核證？ 在整個復雜的可持續航空燃料供應鏈中，國際可持續發展和碳認證要求運營商將原材料來源和碳減排的認證信息從一個運營商傳遞到另一個運營商。 商號通常在經核證的廢物收集點或貯存設施收到個人或食肆發出的原產地證書。但是，那些引進石油的人大多沒有受到直接審查。在大多數情況下，他們只需要填寫一份自我聲明表格，說明他們的廚余油符合廢物的定義，這意味著它不僅僅是普通的棕櫚油，而且符合國際可持續發展和碳認證的可持續性標準。 廚余油收集者必須將所有這些表格保存在一個數據庫中，供第三方審計員檢查，以檢查進入設施的廚余油數量是否與隨后流出的相同。 如果一切順利，國際可持續發展和碳認證將頒發“可持續性證明”證書，雷普索爾等燃料生產商將依靠該證書自信地購買符合歐盟和/或國際法規的原材料。 航空公司可以獲得這些證書，作為他們購買符合可持續性要求的可持續航空燃料的證據。

2024年，國際可持續發展和碳認證還進行了79次特別“誠信評估”，其中約三分之二針對亞洲供應商，獨立監督審計師的工作。在三分之一的案件中，它發現違反了認證要求，包括無法證明產品的可追溯性，導致撤銷了11份證書。

從煎鍋到日常飛行

在現行制度下，整個廚余油供應鏈依賴于長期的紙間謎跡，這些紙間謎跡植根于收集廚余油的地點的自我申報和零星檢查。

在馬來西亞，常青公司的所有者告訴《海峽時報》，該公司根據國際可持續發展和碳認證制定的要求，在其收集中遵循“適當的流程”。他補充說，文件是“關鍵的”，否則，該公司將無法出口其廚余油。

馬來西亞馬六甲市郊，常青油脂飼料公司的創始人劉國強（CK Lau）坐在公司加工廠的一張扶手椅上。（照片：賽里恩·納菲斯/氣候之家新聞/《海峽時報》）

雷普索爾石油公司表示，它需要“供應商根據歐盟委員會認可的自愿制度進行認證”。

反過來，從雷普索爾石油公司購買飛機的航空公司，如國際航空公司集團（IAG）——英國航空公司、伊比利亞航空公司、伏林航空公司、愛爾蘭航空公司和level航空公司的母公司——依靠從雷普索爾石油公司和其他噴氣燃料供應商那里獲得的文件來展示可持續航空燃料他們支付的是綠色認證。

在特殊情況下，國際航空公司集團告訴氣候之家，它已經派出自己的員工進行實地檢查，就像去年上海的一家中國供應商一樣。它描述了審計結果-包括供應，記錄保存，環境和健康以及安全標準-為“積極”。

波音公司亞太地區可持續發展負責人羅伯特·博伊德（Robert Boyd）曾在國際航空運輸協會（IATA）工作，他認為航空公司的嚴格標準將為可持續航空燃料行業帶來積極的變化。“你會看到一場關于可持續發展的競賽，并且在某種程度上，它將是自我調節的，”他補充道。

可持續航空燃料認證面臨歐盟審查

與此同時，在一系列關于從中國進口的廚余油衍生生物燃料真實性的欺詐指控之后，歐盟一直在試圖確定政府和企業所依賴的認證體系是否適合其目的。

歐盟當局一直在進行談判以加強該系統，導致人們猜測國際可持續發展和碳認證可能因未能抓住生物柴油欺詐案件而被暫停。國際可持續發展和碳認證在一份聲明中否認監管機構曾考慮停止在歐盟范圍內自動接受其證書，并補充說其與歐盟委員會的關系仍然具有建設性。

“總有壞人，總有壞人，在任何行業中可以做警察工作都是有限的，”柯比說。“我認為，我們在國際可持續發展和碳認證已經完成了一項令人難以置信的工作。”

歐盟委員會發言人表示，該集團的執行機構正在“密切監測”可持續航空燃料市場，以檢測和防止欺詐行為，這可能會削弱歐盟有效實現航空運輸脫碳的雄心。

美國和新加坡當局希望將自己定位為區域可持續航空燃料中心，也對可持續航空燃料供應鏈中的欺詐行為表示擔憂。

“我們意識到包括歐盟和美國在內的各個利益相關方對可持續航空燃料供應鏈中的欺詐行為提出的擔憂。我們也有同樣的擔憂，因為這些對市場信心、公平交易和新興可持續航空燃料市場的發展構成了風險，”新加坡民航局（CAAS）首席可持續發展官陳丹尼爾表示。

他說，管理局正在與國際民用航空組織航空環境保護委員會合作，制定“統一的原料核查標準，以防止進一步的欺詐行為”。

對廚余油的需求炙手可熱

無論監管機構采取何種行動來保持可持續航空燃料無欺詐行為，雷普索爾石油公司等領先的歐洲煉油廠都在推動一個公平的全球競爭環境以及更多的公共資金，以降低成本并幫助發展非洲大陸的新興行業。

國際航空運輸協會本月早些時候警告說，歐洲的強制要求導致航空公司支付的可持續航空燃料價格翻了一番，因為生產商收取了高額的合規費。

雷普索爾航空主管卡洛斯·蘇亞雷斯·庫比羅警告說，世界上規則較寬松的部分地區的燃料生產商可能會生產可持續航空燃料，“監管較少，原料控制較少。在歐洲，這可能會降低建設新生產設施的積極性”。

例如，在巴西，一個新興的可持續航空燃料行業正準備使用通常與毀林有關的基于作物的原料，例如大豆和棕櫚油，以及與現代奴隸制勞工虐待有關的甘蔗乙醇。

氣候之家在巴西的合作伙伴亞馬遜資訊進行的一項調查發現，在亞馬遜地區計劃中的生物精煉廠背后的棕櫚油生產商-被稱為巴西的第一個可持續航空燃料項目-正在受國家環境署制裁的非法毀林土地上種植這種作物，并在濫用權利指控后陷入財務困境。

國際航空運輸協會希望其在4月份作為自愿倡議啟動的可持續航空燃料全球登記系統的努力將提高原料及其溫室氣體減排的透明度，并使航空公司在國家、燃料供應商和機場之間具有一定程度的可見性和可比性。

可持續航空燃料生產商和航空公司也在尋求其他基于廢物的材料，以滿足不斷增長的要求-特別是由綠氫和CO2制成的更先進的燃料，稱為e-可持續航空燃料，仍在開發和測試中。

2025年，巴西圣若昂達巴里扎，公路兩側都是棕櫚樹種植園。（照片：Christian Braga/InfoAmazonia）

例如，雷普索爾石油公司最近與美國植物油巨頭邦奇公司達成了一項協議，采購可在貧瘠土地上生長的非糧食作物——駱駝和紅花，生產用于生物柴油和可持續航空燃料的氫化植物油（HVO）。

2025年5月6日，靠近西班牙卡塔赫納的埃斯孔布雷拉斯港口，包括雷普索爾石油公司在內的能源公司在這里接收石油、天然氣和生物燃料。（圖片來源：Megan Rowling/氣候之家 News）

今年1月，該公司還宣布將投資超過8億歐元在加泰羅尼亞城市塔拉戈納設立歐洲第一家工廠，該工廠將從城市有機廢物中生產“可再生”甲醇，用于海事、道路和天然氣行業2029年的航空運輸。而這些廢物現在最終被填埋。

但與此同時，歐洲對廚余油的壓倒性依賴意味著它將繼續從亞洲進口供應-盡管存在欺詐問題，標準普爾全球商品洞察（S&P Global Commodities Insights）生物燃料定價全球主管索菲·拜倫表示。

“這種貿易流動不會很快消失，”她說。

航空減排努力是“象征性的”嗎？

在雷普索爾位于卡塔赫納附近的大型煉油廠，旗艦可持續航空燃料裝置的彩色管道和金屬圓柱體使該地點傳統的化石燃料精煉基礎設施相形見絀。

2025年5月6日，西班牙卡塔赫納附近的埃斯孔布雷拉斯，其可再生燃料工廠所在的雷普索爾石油公司煉油廠的總體視圖。（圖片來源：Megan Rowling/氣候之家 News）

根據其年度報告，雷普索爾石油公司的工廠去年加工了4330萬噸原油。相比之下，其可再生燃料生產能力為每年125萬噸，其中卡塔赫納工廠占25萬噸，包括可持續航空燃料。

西班牙環境網絡生態行動組織的佩德羅·盧恩戈站在山坡上俯瞰著這座建筑，他說，這是解決不斷上升的航空排放的象征性努力。

隨著西班牙機場準備迎接今年另一個創紀錄的夏季假期涌入，盧恩戈警告說，圍繞可持續航空燃料的炒作可能會因證明更多的航空旅行而在應對氣候變化方面產生反作用。

他說：“我們正在做的不是逐漸用其他（綠色）資源取代化石燃料，而是擴大機會，因為我們有更多的燃料可供使用。“這是一個矛盾。”

這項調查是在歐洲新聞基金的支持下進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