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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出可持續航空燃料計劃的巴西公司在毀林地上種植油棕

尤里·波特

氣候之家新聞網站

2025年6月18日

發現非法棕櫚作物之際，巴西生物燃料集團正在努力解決因其人權記錄警告而引發的財務問題。

位于亞馬遜河的中心地帶，其被稱為巴西第一個可持續航空燃料項目，但在馬瑙斯計劃中的生物精煉廠背后的棕櫚油生產商現在正在努力應對因擔心可能的人權侵犯而引發的金融危機。

巴西新聞媒體致函資訊與氣候之家合作在該地區進行的報道還發現，該公司——總部位于圣保羅的巴西生物燃料公司——正在受到巴西環境部門制裁的三個地區種植油棕非法毀林的機構。

種植地塊位于圣若昂達巴里扎，這是一個人口稀少的地區，沿著高速公路排列，以前的放牧牧場和生物多樣性豐富的灌木叢已逐漸被整齊的油棕樹取代。掛在柵欄上的標志說，這些作物將被用來制作可持續航空燃料。

雖然居住在該地區城鎮的許多當地人歡迎巴西生物燃料集團的棕櫚種植園提供的就業機會和經濟增長，但土著人民和環保主義者認為它們是對自然，傳統生活方式和雨林的威脅。

“如果這些地區完全被用于生物燃料生產的作物所取代，我們將失去獨特的物種，其中許多物種仍然鮮為人知。”亞馬遜聯邦大學動物學研究生項目的研究員盧卡斯·費蘭特說。

巴西生物燃料集團于2022年宣布了其馬瑙斯可持續航空燃料項目的計劃，該公司主要考慮到，根據巴西嚴格的環境法，它只在2007年之前退化的土地而不是新毀林之地上種植油棕。

在去年接受巴西經濟價值報采訪時強調了公司的綠色信譽，首席執行官米爾頓·斯蒂加爾表示，該公司在亞馬遜北部的帕拉州和羅賴馬州種植了約75,000公頃的棕櫚樹“只在法律允許的地區種植植物”。

“我們的可持續棕櫚種植恢復了因毀林而發生退化的地區，并有助于保持亞馬遜雨林的存在，”他說。

2025年4月，巴西圣若昂達巴里扎，一塊田野上的標志牌在宣傳巴西生物燃料集團生產可持續航空燃料的項目。（照片：Christian Braga/亞馬遜資訊）

非法開墾的土地

巴西生物燃料集團表示，它是巴西最大的棕櫚油生產商，生產棕櫚生物柴油，為亞馬遜地區的發電站網絡提供燃料，為約14萬客戶提供燃料。

用相同的原料生產可持續航空燃料的計劃將是其首次進軍未來幾年將起飛的新市場，因為包括巴西在內的更多國家要求其航空部門開始使用更環保的燃料。

但亞馬遜資訊的調查表明，從熱帶森林國家（從巴西到馬來西亞）種植的棕櫚樹等作物中獲取越來越多的可持續航空燃料對雨林構成威脅，這些雨林是重要的碳儲存庫。

亞馬遜資訊通過分析地球指數平臺的數據，確定了巴西生物燃料集團在羅賴馬南部使用的非法毀林區域，該平臺利用人工智能（AI）和衛星圖像來確定土地利用。

然后將這些數據與政府環境保護機構制作的種植地段地圖進行了交叉對比。今年4月，亞馬遜資訊團隊訪問了這些地點，并確認了棕櫚作物的存在。

他們的分析發現，靠近圣若昂達巴里扎的總面積為164公頃（405英畝）的土地被巴西環境保護部門禁用，這意味著土地不能開墾用于農業。

雖然該面積（大約相當于250個足球場）僅占巴西生物燃料集團總種植園的一小部分，但研究結果凸顯了亞馬遜大規模油棕種植的毀林風險。

位于圣若昂-達巴里扎禁伐土地上的棕櫚油種植園。圖片：Christian Braga/亞馬遜資訊

這些地塊都沒有以巴西生物燃料集團的名義正式注冊-這在巴西的土地登記處相對常見-但當亞馬遜資訊訪問它們時，可以看到該公司的標志清晰地顯示在每個地塊的圍欄上。

用無人機拍攝的其中一個區域的照片顯示，一塊似乎最近種植了棕櫚樹的田地，這些棕櫚樹被切割成森林區域，延伸到地平線上。幾棵高大的樹點綴著新種植的地區。

當被問及亞馬遜資訊的調查結果時，巴西生物燃料集團表示從未被告知對其在羅賴馬的任何土地發布環境處罰。

“（公司）已（完成）與國家環境和水資源基金會（FEMARH）在其所有地區的環境許可程序，這對于羅賴馬州油棕的可持續種植是必要的，”巴西生物燃料集團發言人告訴亞馬遜資訊。

牧場和香蕉地讓位于棕櫚

根據巴西地理和統計研究所（IBGE）的數據，羅賴馬的棕櫚油產量在2019年至2023年間增長了近40倍。

即使棕櫚樹只種植在退化的土地上，種植園的擴張也給林區帶來了“間接壓力”，巴西環境保護部門羅賴馬分公司的首席檢查員埃德爾·卡瓦略說。

“舊牧場被棕櫚樹取代，林區反過來再被開墾用于新的牧場和香蕉種植，”他解釋說，氣候和環境風險評估中經常被稱為“間接土地利用變化”的過程。

正是由于與棕櫚油種植相關的間接土地利用變化風險很高-以及當森林被破壞時相關的二氧化碳排放-未開發的棕櫚油不被允許作為歐洲可持續航空燃料的原料。

在巴西圣若昂達·巴里扎，社區成員塞巴斯蒂安娜·瓦伊瓦伊在香蕉樹下準備食物。（照片：Christian Braga/亞馬遜資訊）

反對者說，單一作物的大規模種植，這種做法被稱為單一種植，也會導致其他環境問題，對生物多樣性造成嚴重損害，耗盡水資源，并經常涉及大量使用殺蟲劑和其他農用化學品。

在亞馬遜，研究人員說，單一種植也會耗盡所謂的空中水汽-潮濕的氣流-將雨水帶到巴西其他地區。

“森林在土壤中儲存了大量的水分，樹木的根系很深，這會導致蒸發，冷卻空氣，保持低溫。”國家空間研究所（INPE）的氣候學家卡洛斯·諾布雷說，他是第一批研究空中水汽的科學家之一。

未來的綠色燃料？

環保人士警告說，允許使用非廢棄植物油，如原始棕櫚油作為可持續航空燃料的原料，既會加劇森林損失，又會損害擁有重要雨林生態系統的大宗商品生產國（如巴西、馬來西亞和印度尼西亞）的全球和當地氣候。

“我們不能倒退，回到植物制造的燃料，比如棕櫚，”總部位于比利時的運輸與環境組織的活動協調員西恩·德萊尼表示，可持續航空燃料生產中不應該使用任何農作物。

“從環境的角度來看，這是一個基本點。這不能為第一代作物的擴張開辟空間，”他說。

由于這種擔憂，歐盟和英國要求可持續航空燃料由廚余油等廢物制成，因為他們今年開始要求可持續航空燃料與噴氣燃料混合，以減少航空旅行的大量碳排放。

但氣候之家及其合作伙伴《海峽時報》進行了長達數月的調查，發現廚余油的全球供應鏈不透明，使航空燃料供應商及其航空客戶面臨欺詐風險，并對該行業未來幾年主要綠色希望的氣候效益提出質疑。

美國對可持續航空燃料原料采取了更寬松的態度，允許從玉米或甘蔗中提取基于作物的可持續航空燃料。

“可持續航空燃料領域的沙特阿拉伯”

巴西將允許棕櫚油等非廢棄植物油用于可持續航空燃料生產，希望將自己定位為全球主要參與者，努力使運輸脫碳-包括飛行脫碳。

目前，航空業約占全球碳排放量的2.5%。

總統路易斯·伊納西奧·盧拉·達席爾瓦的政府強調了巴西有潛力成為可持續航空燃料原料的主要生產商，被稱為“未來燃料”。

作為政府計劃的一部分，在巴西運營的航空公司必須通過使用可持續航空燃料混合燃料來實現減排目標，從2027年的1%減排開始，到2037年將上升到10%。

自巴西生物燃料集團公布其開創性的可持續航空燃料計劃以來，又宣布了幾個這樣的項目，其中動物油脂-畜牧業的副產品-大豆油和由甘蔗制成的乙醇是計劃的原料。巴西去年為可持續航空燃料項目提供了10億美元的公共融資，并收到了70多份項目申請。

空中客車公司巴西首席執行官吉爾伯托·佩拉爾塔（Gilberto Peralta）去年在農業投資會議上表示，巴西可能成為“可持續航空燃料的沙特阿拉伯”，其潛在產量遠遠超過國內需求。像其他可持續航空燃料的倡導者一樣，他認為可以利用大量退化土地，而不會造成進一步的毀林。

但是，關于使用非廢物原料的爭議可能是巴西新興的可持續航空燃料行業在海外競爭中面臨的“關鍵挑戰”之一，巴西智庫E 能源轉型研究所的生物燃料分析師佩德羅·蓋德斯表示。

人權警告

盡管圍繞綠色航空燃料的炒作越來越多，但巴西生物燃料集團的財務困難和與債權人正在進行的債務談判使其今年或2026年在20億雷亞爾（3.9億美元）的生物煉制廠啟動可持續航空燃料生產的目標蒙上陰影。

當被問及煉油廠是否按計劃啟動時，該公司告訴亞馬遜資訊，“由于債務重組過程復雜，無法對新的業務運營發表評論”，并補充說巴西生物燃料集團的目標是“繼續其戰略計劃并恢復其業務的可持續增長”。

在今年第一季度的報告中，該公司告訴投資者，它面臨“難以獲得新的融資渠道來完成長期項目”，沒有直接提到煉油廠。

巴西生物燃料集團在巴西圣若昂達巴里扎運營的一座工廠的航拍圖像，2025年4月。（無人機圖片：Christian Braga/亞馬遜資訊）

該公司的融資問題始于2023年8月，當時巴西國家人權委員會（）建議七家銀行-其中包括國家開發銀行BNDES，國營巴西銀行和阿馬索尼亞銀行-應停止與該公司的貸款交易。該公司因涉嫌侵犯帕拉省阿卡拉和托梅-阿蘇的土著人民和其他人而受到起訴，涉及土地糾紛。

多年來，一些當地社區和巴西生物燃料集團之間的緊張關系在亞馬遜地區因土地所有權和其他權利而醞釀-有時會爆發暴力。巴西國家人權委員會向銀行提出建議的幾個月前，國家檢察官尋求逮捕巴西生物燃料集團董事及其安全負責人，包括施以酷刑。

該公司否認在此案中存在不當行為，并表示自2021年以來，它在帕拉州的財產“遭受了持續的侵犯”。

“不準打獵，不準釣魚”

回到羅賴馬，圣若昂達巴里扎城外一條泥濘的未鋪砌道路旁，“私有財產”和“禁止狩獵和捕魚”的標志矗立在一個成熟的油棕種植園前。

瓦伊瓦伊人的受保護土著領土（TI）距離只有大約10公里（6英里），但當地領導人亞歷山大·瓦伊瓦伊說，社區成員對在棕櫚種植園狩獵不感興趣，更喜歡在外面的森林地帶尋找動物。

2025年4月，巴西圣若昂達巴里扎附近，社區領袖亞歷山大·瓦伊瓦伊站在他的木屋內。（照片：Christian Braga/亞馬遜資訊）

瓦伊瓦伊站在他的木屋里，墻上裝飾著弓箭，他說許多人擔心在種植園里吃草的動物可能會攝入農用化學品-盡管巴西生物燃料集團保證不會在棕櫚作物上使用。

“有些動物像野豬吃棕櫚果。我們害怕通過我們狩獵的肉和我們的水受到污染，”瓦伊瓦伊說。

村民們還抱怨他們領土周圍地區的火災和巴西生物燃料集團工廠的煙囪冒出的煙霧。社區衛生工作者范妮達·瓦伊瓦伊說，當地人報告了高水平的呼吸道問題。

巴西生物燃料集團面臨的挑戰可能會為希望在巴西推出可持續航空燃料項目的其他公司提供教訓。

E 能源轉型研究所的古德斯表示，巴西可持續航空燃料生產商預計人權將成為進入國際市場的關鍵參數，并補充說，該國最近制定的國家可持續航空燃料計劃可能會考慮到權利和生物多樣性保障。

“我們知道我們必須展示我們在人權方面的憑據。巴西意識到普遍存在的這種擔憂，”他說。

這個故事的葡萄牙語版本由調查合作伙伴亞馬遜資訊發布。

這項調查是在歐洲新聞基金的支持下進行的。